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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进武汉 | 作者:邓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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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0-4-3 10:03:03 来自手机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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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进武汉

作者:邓涛


确实,武汉是我现在最为惦念的城市。


  南昌起风了,就关心武汉的风。南昌暴雨,就关注武汉是不是也内涝。南昌热得发慌,就盯着武汉每天的气温。一切关于武汉的内容对于我都是重要的讯息。


  武汉又近又远。很长时间,几乎走遍了大江南北的大中城市,竟没有机缘步入邻省的武汉,它是夹在我身后书架里的一座城市。九十年代初,凶猛的绿皮车拉拽着形形色色奔忙、大汗淋漓的人生,只要车过武汉长江大桥和蛇山上巍然的黄鹤楼就会惊动黯然、疲惫的目光。这是诗歌一再注释的水土,“晴川历历汉阳树,芳草萋萋鹦鹉洲。日暮乡关何处是,烟波江上使人愁。”“孤帆远影碧空尽,唯见长江天际流。”“一为迁客去长沙,西望长安不见家。黄鹤楼中吹玉笛,江城五月落梅花。”“万里长江横渡,极目楚天舒。”……诸多哙炙人口的句子尤同翅膀翩翩于江天之间,一掠而过地给整个苦闷、拥挤的车厢带来了光亮。我们透过窗极力张望,显然是看不全整个武汉的。在嘈乱的民国只有两座城市可以冠以“大”的前缀,一是上海,另一座就是武汉。


  第一次进入九省通衢的武汉,纯属误入。


  从兰州回赣,那时没有直达南昌的飞机,必须由长沙转乘列车。一群闹腾惯了的朋友冲动地驱车数百里至长沙黄花机场接站,草莽气飞扬在每张粗糙的脸上,这尚不算意外。等车辆在长沙郊外绕绕转转之后,岳阳两个字跳进了我的眼帘,此时我满是疑惑,司机依然铿锵有力地唱着革命的战歌,再往前走,“湖北人民欢迎您”的标牌粗壮地耸立着,原来走错道了。湖北水多,处处浩淼,还真是身陷江湖一时找不到北。天色渐晚,众人商议,干脆就近去武汉。朋友们做了两个安排,一是入夜到吉庆街聚餐,二是次日登黄鹤楼后即刻归程。吉庆街人声鼎沸,曲歌混杂,古老的卖唱在霓虹装扮的夜里复活,说哭即哭,瞬间又破涕为笑,这是时代履带缝隙里的声音,打赏,再打赏,沙沙作响的人民币抖动着世道的浮华,映照着一种内心的孤独。从逼仄的吉庆街直到登临黄鹤楼,心境才豁然开朗,倘若吉庆街是一支人间的细流,那么眼前的长江则是历史意味的景观。生活是广阔的,急流中到处有浪花跃起,每朵浪花都渴望靠近天空。江之上游见勇,江之中游见威,江之下游见厚,翻沙向海,英雄也罢,小人也罢,皆淘尽于这片浩汤之水。相同的风景,不同的眼睛看出不同的味道,文人对黄鹤楼有着特别的情感,虽然地址有所迁移,此黄鹤楼非彼黄鹤楼,但依然觉得与崔颢、李白离得那么近,在前人的语境里去读长江,感怀时间的深远及人生的意义。诗由楼而发,楼因诗而名天下,黄鹤一去不返,而楼阁却是永存的符号,不得志的崔颢留下的得意之作令高手如云的唐朝诗坛一时静悄悄,严羽在《沧海诗话》坦言:“唐人七言律诗,当以崔颢《黄鹤楼》为第一。”《唐诗三百首》亦将崔诗列为七律首位。其实文无第一,无论杜甫的《登高》与崔诗之争,还是李白是否说过:“眼前有景道不得,崔颢题诗在上头。”但有一点可以肯定,崔颢的这几十个字足以淹没无数显赫的王侯将相。

第二次算是败走。


  雄赳赳,气昂昂地迈过那些民国故事和诗句,直抵武汉城内的一桌佳肴前,什么武昌鱼、蓑衣丸子、洪湖野鸭、臭桂鱼、煎虾鲜……悉数端来,他们说主食热干面可以缓一缓,一场专程前往的答谢活动最终演变成酒桌上的战斗。我注意到鄂人取出的是一款叫“白云边”的酒,数瓶一字排开。其实论酒力,比起许多少数民族地区和北方人,武汉、南昌皆逊色不少。人逢知己千杯少,若遇好酒,万杯亦不嫌多,尤其面对琳琅满目的美食,味觉大开,不免豪情万丈,把酒临风,完全进入到“将进酒”的状态,恣欢谑的场面持续二个多小时后,方知何为人醉如山倒?呕吐起来远比喝酒痛快,喷薄而出,一吐千里。酒过N巡,桌上狼藉,人也狼藉。此酒威猛也,可谓一酒当关,溃不知深浅的“奔袭之敌”。恍惚中看见满面红光的鄂人喜气洋洋地欢送,我已是人至白云边上,脚不知路,眼不识途,眼皮再也坚持不住,重重地扣下,浑身的器官像是筛中散豆,在车里颠簸着,时间、地点、人物,哦,这世界已与我无关。等我大觉醒来,已是次日晌午,舌敝唇焦尤同经历了旷日持久的论战,干瘪的胃肠让我渴望水和食物,我盯着窗外的一条江,问:“此为何江?”答:“长江”。再问:“怎么瘦了这么多?”答:“此城已非武汉,宜昌是也。”真是落荒数百里,日后闻“白云边”大名则心虚丧胆。

家有小女初长成。暑日即将过去,女儿的心情格外地凉爽,她终于挣脱了厚厚的茧,日子长出了羽翼,所有的教辅、练习本交与一个大麻袋,日复一日背在肩上的沉重的书包甩给了她十七岁的夏天。女儿决定赴武汉读大学,那是国之中腹,离故乡最近的大城市。妻子仿佛一夜变得象个婆婆,搁不下,舍不得,一会儿激动地哭,一会儿开心地笑,六神无主地叮嘱个没完。女儿倒是沉着,安慰她妈妈:“孩子总有出远门的一天。”送女儿去武汉的那天,我甘作母女俩的“挑夫”,左手包,右手箱,肩上还挎着塞满水果、零食的大布袋,这是沉甸甸的喜悦。武汉成了一个小家庭最重要的部分和不断前往的目的地。美好的时光静静流淌在武汉和南昌之间,也常常焦灼等着武汉的车来,伤感地远望载着女儿的车去。

武汉起风了,武汉又落雨了,武汉还是持续高温……

我牵挂着一座又近又远的城市,那里融入了我朴素的情感和故事,座落在我灵魂深处的大武汉注定是移不走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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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有比脚更长的路,没有比人更高的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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