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左眼看大疫:集体潜居(二)‖作者:邓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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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0-3-14 21:20:23 来自手机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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左眼看大疫:集体潜居(二)

作者:邓涛

从书房到客厅是七步,从客厅到书房也是七步。厨房到餐桌边只要一步,当然也可以两步,与妻子、女儿,还有一只馋嘴的猫过着以素食为主的日常。这是国家意志下最长的假期,向新冠病毒宣战。这场战争很奇怪,潜居是广大人民群众主要的斗争形式。无论是凶猛的虎豹,还是猫犬,人类都可以任意置于笼中,而这一次,我们——耸立在食物链顶端的大自然“长子”竟然集体被肉眼看不见的新冠病毒囚进了窗棂之内,这算是人类文明史上最冷的笑话。人类的历史总是重复错误,伤痕还在,只是忘了痛。慢生活,一种高级的情调以逼迫的方式进入到千家万户,阳光是慢的,雨是慢的,吃起饭也细嚼慢咽。按照佩索阿说的去做“关灯,闭户,把走廊里的拖鞋声隔绝/让我一个人待在屋里,和我自己巨大的平静待在一起/这是一个冒牌的宇宙”。

以前总说:我们走得太快了,停下来等等灵魂。现在灵魂已赶到我们脚步前面了。一天天增长的死亡数字是一种堆积,醒来一打开手机就能看到,再亮堂的早晨都显得阴郁。仿佛看见一些身体装入尸袋,带着来不及告诉别人的故事迅速被烧成了灰,这是死神忙活的春运。一个被砍伐的春天,开了裂,春天下面似乎就是深不见底的地狱之门,血色替代了春节的红纸,白衣替代了正月的雪。大悲怆呵,还没等到清明,每天都清晰地听到那些挽歌。我们感受着无能为力的渺小和轻飘,人与人相遇,眼神是一种语言。这样的春天,其实让每个人都在成长,对于年轻人,是最好的成年礼;对于中年人,修正惯性的世界观;对于老年人,在紧逼之中反而看世事更淡了。

魔性已超越病毒本身,“社会主义能办大事”具有广泛的共识性,只是新冠病毒硬生生地惹出一件惊天的大事,是天灾,还是人祸,或是兼而有之?网上空洞的爱国主义和气不打一处来的批评者令人眼花缭乱,轻轻的咳嗽声都是一记惊响。新冠病毒以人类之敌的面目在教训人类,将人类之恶公布于众。一场疫情,让我们看到很多拙劣的表演,这些表演一直就在,只是在我们准备隆重地庆祝新年的时候,被小得再也不能更小的新冠病毒揭开了严实的遮羞布。群众是盲目的,只是怀揣着道德良心的精英分子试图让他们的眼睛雪亮起来。我们辨析着这个社会的城府与纯朴,圆滑与英勇,愚蠢与高贵。

武汉三镇并拢成中国最大的镇,“镇”带有城市建设的贬义,多年苦心经营,也算是有模有样;现在看起来,“镇”依然是一种暗喻,和那些宣传条幅的糙话一样,淋漓地展现一个“农业大国”的底色。形式主义是体制之瘤,危机时刻就是挤破了瘤子流出来的毒素,依然在想着把“样子”做好,繁华后面是社会治理体系等诸多方面的脆弱难承大国之重的现状。正是我们长期在自然法则中逆行,才有此时“逆行者”这个光荣的词汇下隐藏的无奈和悲壮。春已暖,花已开,口罩不能永远捂住我们的嘴,耐下性子,等雷神、火神双神并出的夏日。抗“疫”终将胜利,从战争论的角度看,胜利的意义有着不同的成色,它与代价、得失有关。

托马斯说:“这样的时代,智者并不沉默,只是被无尽的嘈杂声∕窒息了。于是退避于∕那些无人阅读的书。”以后遇见类似红毛丹、刺梨等带刺的圆形水果,我们会不会心有余悸地联想到新型冠状病毒,或许它们可以代表记忆,代表庚子年春天的痛觉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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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有比脚更长的路,没有比人更高的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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