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练

紫叶子

晨  练

许金芳

      曾经听人说过这样一句话：早晨到点不赖床马上就起的人，他的心肠比较硬。我嗤之以鼻，说这句话的人，他肯定不知道一个晨练者的欢乐和愉悦，幸福与爱好。
      我养成晨练的习惯，并乐此不彼，是从读高中开始的。20世纪七十年代的农村高中，作为“学军”的重要内容，早锻炼还是抓得紧的，适逢班主任是刚跨出大学校门的“工农兵学员”，身强力壮，比学生大不了几岁，尤其喜欢体育，吹哨打钟，天天叫早，带领学生早锻炼。我早起锻炼的习惯，是在那时养成的。
      毕业后回乡，村里高中毕业生只有我一个，算是村里的“知识分子”。那时，“文攻武卫”刚结束，村上派性重，河南人、苏北人、长兴人经常打架。我和同村的阿云、西成也结拜为“兄弟”，有事同帮，有难同扛。西成的父亲年轻时在城里开“米行”，学了些拳脚，四五个年轻人近不了身，村上的人都叫他李拳师。李拳师决心教儿子学拳术，顺带了儿子的伙伴我和阿云。
      老家的春天有成片的家草（紫云英）田，庄稼人隔冬播种在稻田里，用作绿肥，是一种很贱的植物。春天，软风里吹送着家草的香气，满田畈开了红花，状若蝴蝶，也有像鸡爪鸭爪的。数十亩家草田连在一起一片锦绣，田里如铺着华美的地毯。我们练拳的地点就偷偷地选在隐蔽的家草田里。月明星稀，在熹微的晨光里，人浮在花海上起舞，显得格外矫健，也显得格外精神，家草田孕育着三名青年的梦想和希望，延续着我高中时期的早锻炼习惯。
       几十年来晨练一直坚持，且不管括风下雨，还是出差旅游，每天都要出门锻炼。晨练已同吃饭睡觉一样融入了我的生命。一年四季，日有长短，但对于我来说，早晨五点半“生物钟”会准时醒来。然后一骨碌爬起床穿好衣服，也不洗脸，喝杯热开水，就直奔活动场地。
      2005年前县政府北迁，新县行政中心启用后，爱好相同的人自发形成了“齐山晨练队”。人员有男有女，来自各行各业、五湖四海，官员教师老板职工都有。活动地点开始几年在齐山植物园，由于园内场地人来车往干扰多，教练金大成88岁退休后，移居到了行政中心后广场的西边停车场，春夏风雨，秋冬霜雪，也有移至东边停车场或正南会议中心大门口厅棚下。

       无论是搅天风雪的冬晨，还是太阳尚未露出笑脸的暑夏，队员们都会自觉地于清晨六点聚到一起，“野马分鬓，白鹤亮翅”，展示多姿多彩的太极八仙图。“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”，“三天打鱼两天晒网”的队员，数也数不清。始终坚持的骨干队员有老鲍、齐山猴与小章、何萍、小张和耿教练几位。老鲍了不起，年龄最大，任劳任怨，是团队发起人之一，录播音乐、收藏宝剑等服务工作数十年如一日，那位队员缺席都会顾问甚至登门慰问。与他交谈，能够感受到他固有的淳朴和厚道。70多岁了，三套太极拳二套太极剑从头领打到结束，45分钟毫无倦意。
       小城故事多，晨练过程中有许多故事。我每天晨练必经的齐山植物园，草木品种众多，春夏尤为靓艳，是青年男女谈恋爱的好地方，我常在早晨经过时捡到物品。有一次捡到了一张身份证，我按地址寄给了安吉人。如果连续几天雨迷蒙，我一路湿漉漉沿河边步行到活动场地，几次见到河滨的杨树上隐藏着小时候就认识的猫耳朵一样的杨树菇，我会采摘这些菇子，一只手忙不过来，会用双手去采，身上的口袋装不下，会脱了脚上的袜子装。清早采到杨树菇是一件快乐的事，把菇洗干净，放咸肉烧汤滋味极鲜。近年来城北的环境越来越好，有游客说像“欧洲”，引来了各种飞禽，也引来了个别非法捕鸟人。一次天蒙蒙亮，在梅花公园，捕鸟人的网兜里有逮着的6只鹁鸪在挣扎。捕鸟人一只鹁鸪要卖30元，我花180元把6只鹁鸪买下，当着捕鸟人的面放飞大自然，用无声的行动教育人要爱护鸟类。

        晨练好处多，不但强健体魄，结识许多朋友，而且能陶冶情操，有助于守住丹田。我们的主打节目是太极拳、太极剑，伴随着音乐起舞，是一种人与体育的完美结合，给人以力和美的感染。绿树之下，身姿矫健，无论古稀耄耋皆虎虎有生气。其一呼一吸帮助人守住岁月静好，在美妙的音乐中“闪通臂，搬拦锤”，闲看花开花落，淡望云卷云舒，这种闲适恬静的“情趣”，不失为是一种做人的智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