葡萄熟了！每一口都是夏天的味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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葡萄熟了

图/文：许金芳

        火红八月，长兴的近4万亩葡萄熟了。

        浙北长兴，近些年由于葡萄的发展，在“长三角”已被誉称为“江南吐鲁番”。骑行在太湖西南岸的乡镇公路上，一垄一垄的葡萄顺着公路两旁蔓延，大棚内一排排葡萄架绿荫萃盖，挂满了晶莹剔透的葡萄。葡萄架下女的在采摘，男的在装箱，汗水湿透了葡农的衣裳；城里来的客人、外地来的采购商穿梭在田野，处处演绎着“葡萄季”特有的火热场景。

        自从上世纪90年代葡萄和长兴农民的“致富梦”紧紧相连，葡农们每天都做着关于葡萄的事情。旱天要给葡萄园抗旱；雨天要给葡萄园排涝；冬季要给葡萄树施肥；春季要对株穗修剪；果穗成形期要对每一球穗进行颗粒选疏；果实成熟期要给每串果实穿上套袋......

        太湖流域历史上就有种葡萄的习惯。在我儿时的记忆里，长兴城北的后漾、夹浦一带，就常有农家在庭前屋后种植葡萄，并用竹木铁丝搭起葡萄棚，葡萄藤游在上面，遮阴蔽凉。葡萄棚是农家夏天一道靓丽的风景，大热天挂着一串串葡萄，很是好看，我们把它称为“家葡萄”，与野外荒坡边自生自长的“野葡萄”相区别。在那物质匮乏的年代，葡萄是农家难得的上等水果，谁家的葡萄熟了，村上各家都能分到一二串尝鲜。于是，在我少年成长的履历上，总浓缩着葡萄乡情的淳朴和厚道，缭绕着葡萄那种微酸、醇甜又散着芬芳的气味，于是，葡萄总会令我滋生一些莫名的情怀和牵挂。

        儿时，我家邻水而筑，小屋西边的浜滩上就有着一棵祖传的葡萄，葡萄藤穿过竹林，绕过杏梅树，和一些南瓜、丝瓜之类的作物匍匐在后檐的屋面上，有几株长长的藤枝一直伸到正屋的屋顶，老远就能看到。那时的葡萄品种单一，果粒也没有现在那么大。一种是串儿长些，颗粒匀圆，像松垂下来的风铃，我们叫“长串葡萄”，成熟时，透亮，里面有几颗果核能照得一清二楚；另一种串儿短些，大家叫“紫葡萄”，成熟时呈紫绿色，果粒紧挨着果粒，密不透风。这两个品种大概可以说是长兴的第一代葡萄，已经属于“遥远的过去”。土地承包到户后，农村中的水果也慢慢多起来，老家经常能品味到的葡萄品种叫“藤稔”和“巨峰”。长兴的第二代葡萄，像是个“大众情人”，很亲近农民，很平民化，牵插到哪里就在哪里生长结果，几乎成了农户们“土地里刨出金子来”的希望。

        那时，老家浜西孙家大伯家的葡萄棚最大，成熟的葡萄除了分给乡邻和自家外，还有得出售。初二那年的暑假，我为了能铮几个钱读书时用，到大伯家买了几十斤葡萄到邻村去贩卖。早上4点刚过，我就起床，骑上满载着两扁篰葡萄的自行车在黎明前，要赶早跑五六里路到村西喜鹊㘰、鼎甲桥一些大村子去叫卖，路边挂满露水的菰草、芦苇哗哗作响。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田畈里，常常被吓得毛骨悚然而又丝毫不敢松手。到了喜鹊㘰等大村子时，村民刚起床，我推着自行车，一刻也不敢打盹，连目光也要尽力收索，“卖葡萄，卖葡萄”的吆喝声在村子里响起。那时早饭后，大家一起到生产队出工，七点一过，人气少了，葡萄就卖不着好价钱了，所以一定要在出工前把葡萄卖掉。做过生意的人都知道，卖不掉手上货的感觉是什么样的。老家的葡农们也一样，都是在喜忧参半的日子中度过来的。

        长兴的葡萄规模栽培始于上世纪80年代，开始是在半山区的丘陵地带种植，为酒厂提供原料。没过几年酒厂不再生产葡萄酒，葡农们无奈砍了葡萄树，但留下了规模栽培的技术。90年代初，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，几个头脑活络的农民在城东的三河㘰、陆家㘰等地流转土地，改良葡萄品种，鼓了腰包。看到收益的周边村民纷纷开始“拜师学艺”，货多隆市，商贩们争相开着汽车前来收购，葡萄成了“绿色银行”。新世纪初，由于葡萄露天种植，病害多，卖不出。一波三折发展到2009年，葡萄栽培迎来了又一个春天，在栽培模式上全面推广和实施避雨栽培，实现无公害生产，“长兴葡萄，果真好吃”的口号响誉长三角地区。

        而今，家乡的葡萄果成了“金果果”，葡萄园成了“聚宝盆”。 自从政府2009年首届葡萄文化旅游节在城南开幕，长兴年年都有“欢乐葡萄节”，“葡萄棚”在农民的“致富梦”中越搭越大，越搭越高，形成了2亿多元产值近4万亩面积的特色产业。

        八月流火的田野，又到了葡萄满架笑声满园的时节。我走进了画溪街道的葡萄园，画溪街道种植葡萄8500亩，前些年我采访过，做过报道。与几年前比较，葡萄在这里已经华美转身，葡萄已“转型升级”，高科技设施的钢结构大棚里，葡萄的品种一下子多得让我目不暇接，藤稔、醉金香、红地球、美人指......今年又引进种植了红马斯卡特、阳光玫瑰、东方之星等新品种，改变了几年前“藤稔独大”的状态。欣赏着一串串葡萄，我蓦然感悟到那修长红胭的美人指、芬芳扑鼻的红地球、圆润剔透的醉金香、玉露清逸的东方之星……都不仅仅是葡萄了，分明是国际T型舞台上的名模，五颜六色、如诗如画的意境，给人以美的享受。

        满筐圆实骊珠滑，入口甘甜冰玉寒。葡萄熟了，让人馋涎欲滴。农民笑了，“致富梦”梦想成真！